也许是因为预期已经拉( lā)得足够低，除了主题音乐( lè)响起时的生理性感动，我( wǒ)竟然真的有些喜欢这部( bù)最终章。

阿汤用一整部戏( xì)，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《碟( dié)中谍》这个系列彻底划上( shàng)了等号——

第一部时，那时候( hòu)的阿汤还嫩得出水，像个( gè)帅而不自知的少年，演出( chū)完全为剧情服务；到了第( dì)二部，他据说对请来的吴( wú)宇森只有一个要求：把他( tā)拍得更帅。这种“风格大于( yú)内容”的尝试，让影片风格( gé)化到几乎脱离系列基调( diào)，也成了最不被影迷买账( zhàng)的一部。（这部一直在闪回( huí)之前几部的片段，但是好( hǎo)像第二部的镜头基本就( jiù)没有，可以说完全游离在( zài)系列之外了）

慢慢地，阿汤( tāng)找到了自己的“捷径”——搏命( mìng)、实拍，这一搏，就是将近30年( nián)。

终于，靓汤不再靓。岁月不( bù)饶人，他的面部状态已经( jīng)很难撑起当年那种“靓汤( tāng)”滤镜，大多数时候也做不( bù)到随心所欲地搏了。

这从( cóng)影片开场就能看出来——当( dāng)伊森和格蕾丝终于解开( kāi)绳索，镜头却迅速切换到( dào)格蕾丝脸上。往常这个节( jié)奏下，肯定还有一场硬碰( pèng)硬的打斗；这次却换成了( le)“客观视角”：伊森满脸是血( xuè)、战斗已经结束。我一度以( yǐ)为，阿汤是真的打不动了( le)，整部影片是不是都要靠( kào)这种“偷懒式”镜头来交代( dài)？

然后，这个老头就去“冬泳( yǒng)”了。

一开始从直升机跳海( hǎi)只是个伏笔，整部影片的( de)重头戏，是他独自潜入那( nà)艘废弃的深海潜艇，与幽( yōu)暗的环境和冰冷的深海( hǎi)作战。这段接近半小时的( de)戏，在我看来甚至比片尾( wěi)的飞机大战更能代表这( zhè)部电影的精髓。

为什么这( zhè)么说？

一来，在《碟6》里，阿汤已( yǐ)经和超人玩过一次飞机( jī)肉搏了；“扒飞机”的桥段也( yě)早在《碟5》中封神。

二来，现在( zài)的伊森/阿汤，最紧迫的任( rèn)务不再是打倒某个反派( pài)，而是独自战斗，并且超越( yuè)自己。

而这种从动作美学( xué)到角色命运的转变，也和( hé)戏外的现实互为镜像——

原( yuán)定2021、2022年连发的七、八两部不( bù)断推迟，背靠背拍摄的计( jì)划被迫取消，剧本几度重( zhòng)写。时间不等人，阿汤要趁( chèn)还能打，抓紧完结这个系( xì)列。

戏里，这段深海探险不( bù)仅是情节高潮，在动作体( tǐ)验上也和系列其他桥段( duàn)截然不同——我从未在这个( gè)系列里有过这么强烈的( de)生理性不适体验。

以前也( yě)有飞跃高楼被卡腰、骑摩( mó)托被撞再甩出的戏码，但( dàn)这次的窒息感像被故意( yì)拉长，那种孤独与绝望，前( qián)所未有。阿汤仿佛在故意( yì)消耗自己，让人不由得心( xīn)疼。

当然，这也带来了整部( bù)影片最明显的问题：情绪( xù)铺得太满。配乐时时提醒( xǐng)你“这是告别”，非得悲壮、非( fēi)得煽情，像是一道命题作( zuò)文——我要谢幕了，请你感动( dòng)。

不管这个系列是否会继( jì)续，碟中谍已经是电影史( shǐ)上的一段传奇。